离别（中下）［何尚何晗芳晗］
何九华又向孙九芳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孙九芳对面还有一个男人，胖胖的，看起来很面善，正对着孙九芳笑。
郭霄汉注意到何九华的眼神，解释道：“那个人叫马霄戎，是我一个朋友，我已经把九芳托付给他，有他在，我放心。”
“郭霄汉，你是不是都把自己身边所有人安排好了？”何九华突然问出这一句话
“对啊，”郭霄汉叹了一口气，“提前安排好，以后就不用躺在床上想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没有落下的事情，多好。”
何九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何九华知道自己的话对于郭霄汉来说也没有作用。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其实每一天都特别庆幸我今天能还活着。”
——————————————————
“尚九熙，醒了没？”郭霄汉回到房间看到窝在被子里的尚九熙，给人整理一下了被子。
“醒了，不想动。”尚九熙察觉到郭霄汉的动作，迎合着郭霄汉的动作翻动了一下身子。
等帮人靠在床头后郭霄汉坐在旁边的椅子看着尚九熙，自己不知道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试试可能不是坏事。
“你咋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尚九熙看着郭霄汉古怪的眼神感到十分奇怪，今天这人是怎么了？
“没事，等会霄戎带我去住院，你可以放心了。”郭霄汉盯着尚九熙，笑了。
“早这样多好。”尚九熙也跟着郭霄汉笑了。
郭霄汉在说话的间隙眼神不自觉的飘向门外正盯着尚九熙的人。
“行了，我要出去一趟。”
“嗯”
郭霄汉走出门外，看着门外红了眼眶的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句话：“去看看他吧，他很想你。”
“我害怕。”何九华只是说了一句莫须有的话，郭霄汉没有理解他的想法，也没有多言，只是拍了拍何九华的肩膀便走了。
——————————————————
当郭霄汉回来的时候，发现尚九熙又睡过去了，何九华就只坐在尚九熙床旁。
郭霄汉没有进去，只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尚九熙，你个骗子……”病房里的何九华看着熟睡中的尚九熙，心里是止不住的疼痛，何九华怎么也没有想到癌症之王竟会找上尚九熙，自己还是最后一个知道尚九熙病情的。
当听到尚九熙也喜欢自己的时候自己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激动，欣喜，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的碰到双向暗恋；但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心疼，明明是天让他们相互暗恋，但陪伴彼此的时间并不长。
何九华没办法，只能在尚九熙最后的时间里陪伴他，这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
何九华想着想着泪又流出来，其实大男人哭挺难看的，但自己就是止不住眼泪。
旁边的人给何九华递了一张纸巾，然后轻叹一声。
“病魔就是很无情的，它能在几天之内就能摧毁一个人。”
“按你的意思说，你需要去住院吗？”
“对，九熙这边就交给你了。”郭霄汉说。
“好，那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何九华突然抬头看对上郭霄汉的目光。
“不用，我朋友在呢。”
何九华点点头，随后又继续看着尚九熙。
郭霄汉也没有打扰他们两人，只是带走了自己以前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布包就走了。
————————————
等到第二天尚九熙醒来之后就看到空荡的房间里多了一些何九华带来的一些以前的小摆件，摆在房间里显得空荡的房间里突然多了几丝生气。
“九熙，你醒了。”何九华把自己刚带来的早餐放在桌上。
“嗯。”尚九熙揉了揉眼睛的点点头，但突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直盯着何九华。
尚九熙突然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怎么会把郭霄汉看成何九华呢？何九华怎么可能会在呢？
“老汉，我产生幻觉了。”
尚九熙的言语让何九华愣了一下，看着意识还不算特别清醒的尚九熙，颤抖的开口：“九熙，我是谁？”
尚九熙本想说出口的“郭霄汉”三个字突然又被堵住了，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禁怀疑，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何九华看着尚九熙行为怪异，害怕他出现什么事，急忙走向尚九熙面前想要查看尚九熙的情况，却突然被抱住。
“九熙，你怎么了？”
尚九熙没有说话，闻着何九华身上特有的气味，沉默着。
这次尚九熙第一次觉得不是幻觉，自己不是做梦，怀里的人是真实的。
“哥……”尚九熙弱弱的叫了声。
“诶，哥在。”
——————————————————
郭霄汉正在坐在床头看着进来的孙九芳，一时失去思考的能力。
孙九芳是郭霄汉喜欢的人，是自己年幼时救下郭霄汉的人，是郭霄汉放在骨子里都忘不掉的人。
他们相互喜欢，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表明心意，大概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一对。
“郭霄汉，你真狠。”孙九芳对着郭霄汉像每一次他们吵架的一样，只不过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而郭霄汉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去辩解，只是静静听着孙九芳的话语，他好久都没有听孙九芳这样唠叨自己了。
“郭霄汉如果我现在不知道的话，我就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对吗？”
对于孙九芳的问题郭霄汉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重复“我不应该耽误任何人，尤其是你。”
孙九芳突然冲上去抓住郭霄汉的肩膀，强迫郭霄汉看着自己。
“郭霄汉，你从来不欠任何人，你只欠你自己。”
郭霄汉没有说什么，突然笑了：“九芳，如果那时你没有遇见我，你现在也不会如此惧怕火焰。”
“郭霄汉，多考虑考虑自己，好吗？”孙九芳没有提及往事，只是愣愣的看着郭霄汉。
窗外的阳光斜打在郭霄汉旁边的桌子上，装着馄饨残渣的碗底反射的光又回到了窗外。孙九芳看着被阳光映照的郭霄汉，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郭霄汉将会彻底离开自己。
“九……”郭霄汉的话语被孙九芳突然的动作堵在嘴边，孙九芳的动作太大而让郭霄汉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只能抽出一张手，轻轻拍着孙九芳的背。
“九芳，结果都是如此，只不过我的选择会让我少受点痛苦罢了。”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孙九芳说道。
郭霄汉没有再去回答他，自己已经决定放弃治疗，如果不是孙九芳意外看到马霄戎让自己签的意见书，他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快死了，孙九芳，你明白吗？没用的。”郭霄汉抬头看向天花板，企图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这次听我的好不好？再试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想再多陪陪你。”
郭霄汉推开了孙九芳，说出的话像刺骨的刀，企图用这种方式能够让孙九芳死心：“我活过了今天，但谁又能笃定，我明天一定能活着？”
“不会的，不会的，你相信我。”但是孙九芳没有听懂郭霄汉话里的意思，他只是想到现在的郭霄汉真正离死亡很近。
“我累了。”
孙九芳突然松开郭霄汉，正当郭霄汉疑惑之时，孙九芳开口了：“睡一会吧，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自己。”
郭霄汉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特别疲倦，时不时的就想睡一会，可能真是自己说的那样，自己太累了。
——————————————————
等到郭霄汉醒来之后已经是次日上午，刚睡醒的困倦突然被眼前的景物吸引过去。
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多了几分生气，郭霄汉愣了好久才发觉房间里多了几株向日葵。
向日葵是孙九芳郭霄汉一直喜欢的花，大概是话语中包含着二人没有说出口的爱。孙九芳现在摆上向日葵是为了提醒郭霄汉，“一切都会有希望的”。
“醒了？吃点东西？”孙九芳推开病房门，就像平常一样给郭霄汉摆上早饭，然后静静的看着郭霄汉吃饭。
这是以前的二人生活中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件小事，但，今天郭霄汉总是觉得有些许别扭，只能向四周打量有没有变化。
“吃饭就好好吃饭，别老东张西望。”孙九芳打断郭霄汉的神游动作，一脸严肃的说。
郭霄汉索性弃了碗和筷子，又躺回床上：“不吃了，没胃口。”
孙九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又收起碗筷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拿了本书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孙九芳明白郭霄汉的意思，只不过就是不想去照办而已。
“你看的什么书？”郭霄汉终于又在房间找到不属于病房里的几本书。
“关于医学的几本书，马霄戎书房里多的很。”
“好好的，你看什么医学书啊？”郭霄汉突然问道，只不过下一秒也没再开口，只是抬头望向床边的向日葵。
孙九芳自然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病房里只剩下孙九芳翻书的声音，时不时会传出郭霄汉轻微压制的咳嗽声。
评论(11)